云²|人群之中我们相爱

无差偏嘎龙,3k+短打,一发完


一个直爱弯弯爱直的脑洞被写成了小甜饼叭…?


(其实是情人节贺文)










  刘令飞是在排吉屋出租时觉出不对劲的。


  他和郑云龙熟到要命,因而能轻易发现这倒霉孩子忽如其来的上头和情绪反常。但这次他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咂摸出不对味儿来,往常庆功宴或者烧烤摊上喝飘了的郑云龙总扒着他耳朵往里灌一个名字,可它已经好久没有再出现了。他起初以为是他的错觉,两个月过去他已经可以很肯定:郑云龙就是在回避阿云嘎。


  “你怎么回事?”吉屋出租彩排*那天,后台卸妆时他问郑云龙,后者顶着个极无辜的眼神困惑地看他,刘令飞看了就头疼。他耐着性子:“你跟那个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云龙肉眼可见地愣了好几秒,一瓶卸妆水噗噜噜往手上倒了三分之一。


  郑云龙喜欢阿云嘎,而阿云嘎是直男。刘令飞,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士之一,在两人异地期间曾苦劝郑云龙放弃单恋。在他看来郑云龙一门心思堪称目标明确无坚不摧, 可惜那位也是个风泼不进雨打不动的主,他之前把这思路给郑云龙一说,换回轻描淡写一句“我吊死了怎么着吧”,狠翻白眼。


  小没良心的,我多余操这老妈子闲心。


  三年来他也逐渐对郑云龙在各种场合絮絮叨叨“你们知道阿云嘎吗”司空见惯,知道这倒霉孩子怕真要一条路走到黑,索性由他去了,真挚地祝好友早日追到幸福。所以得知录《声入人心》郑云龙能和阿云嘎共处三个月时,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自己起立鼓掌的冲动按回去。


  转头一看,郑云龙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当时没往心上去,结果郑云龙打从湖南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避阿云嘎如避蛇蝎。刘令飞打算找个时间跟他聊聊,但之前谋杀歌谣时候郑云龙全国满地赶通告,忙得没什么时间私底下唠嗑,信和漫长告白又不在同一组,直到吉屋出租首演,他们才有空一起在烧烤摊上吹啤酒。


  于是他问出那个问题两小时以后,郑云龙如他所愿地喝飘了,——以他的酒量说有点上头,有点茫,勉强清醒,借酒发疯。他拽着丽东,一双眼通红,给刘令飞说:你放心,放下了。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郑云龙把脸往掌心里埋,深吸一口气,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声入人心三个月里他和阿云嘎台上台下的对视,亲昵的肢体接触,饭局上的耳鬓厮磨,心照不宣的和声伴奏,默契的背后击掌和接话,所有人都以为漫长岁月使他们自某时起有了超越友情的火花,声入人心的崽子们甚至有不少上lofter嗑他们cp的。郑云龙不是不上网,只是懒得用,偶尔上微博看到粉丝扒出的糖,先吓一跳,然后又好笑又悲哀。


  火花是有的,所谓“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也是有的,只是那些火花爱意,从来都只灼灼在他投向阿云嘎的视线里。剩下的不过是雷打不动的六年前他就知晓的命中注定,“我们的情谊比这更深。”


  见面会那天阿云嘎也对着所有人这么温柔地笑,说:我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个方向,我们的情谊更深。郑云龙和他交换一个微笑,点头附和。他的心底有个声音,不无恶意地嘲讽:难受什么呢,你早就知道。


  是啊,他早知道阿云嘎绝对真挚。他确实没有那个方向,阿云嘎直得坦荡赤诚,郑云龙于他的确特殊,他们跨越地域时间的交情造就了无比的熟悉和亲近。可郑云龙肖想更近的距离直到这种肖想成了习惯,他逐渐抱着这种表面稳定安于现状,直到三个月同进同出终于在日益倾斜的天平上落了最后一片羽毛。


  郑云龙告诫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敏锐地意识到他对阿云嘎投注的心思有点过度了,越过了他从前给自己画下的界限,渴望得到的也越来越多。他开始在各种场合疯狂呼叫阿云嘎,后者眼下尚能用一个目光、一抹笑容、一个拥抱抚平他。可贪心愈大,欲壑难填,总有一天他想要的东西,阿云嘎给不起,也不想给。


  他有点累了。


  算了吧。十年求索,得出的不过是他早就知道的结论,阿云嘎有他永远吻不到的嘴唇。


  


  


  


  


  

  


  阿云嘎是在声入人心售后期觉出不对劲的。


  CBA、小年夜、Elle、时尚芭莎、歌手,声入人心结束后各种活动接踵而至,他们每周里至少要有五天半待在一起。一切好像和节目录制期间没有什么差别,花絮镜头下的他们甚至比声入人心正片播出时更亲密,但敏感如阿云嘎仍悄悄发现了些异常。


  比如只要阿云嘎不提郑云龙就不再给阿云嘎留第五六排的票,又比如郑云龙不会避开再亲密的身体接触,但营业时间以外他在有意减少和阿云嘎的单独相处时间,也不再瘫在沙发上使唤阿云嘎给他拿这拿那。


  还有一次。


  声入人心收官,大家一起吃散伙饭。那顿饭上人人都喝了点酒,郑云龙替阿云嘎一份,喝得尤其多。人声嘈杂,觥筹交错间,郑云龙抽了支筷子叮叮咚咚敲着碗沿唱了起来。


  一开口是曲调铿锵一段京剧。


  “今日痛饮庆功酒,”他醉醺醺地唱,口齿缠绵,眉眼薄红,淡淡地拢着层缱绻,又有点倦怠的样子。一圈人听着他把一段西皮快二六唱成了散板,阿云嘎来扶他的肩膀,被他一眼看得定在了原地:


  郑云龙的眼睛向来有杀伤力,通俗讲叫抒情,会说话,带着晶亮水光,总是含情脉脉。或者说,向着阿云嘎总是含情脉脉。阿云嘎此前以为他对谁都这样,看了一些repo后隐约意识到他看人也可能冷而疏,却一直以为是别人会错意。直到此刻郑云龙衔冰的一眼打过来,他才体会到粉丝说的“墙上野猫似的”,冰凉精致,带出种浑不在乎的风流态度。


  阿云嘎直到这时才迟钝地猜测郑云龙此前看他和看其他人的眼神都不太一样。郑云龙缠绵轻飘哼着智取威虎山,而阿云嘎声音阻在喉咙里,像根刺,疼痛地哽着。


  他生出了点模糊的预感,并一瞬间有了某种他即将在几个月后付诸实践的冲动。但此刻他只是呆愣,眼神晦暗,并收回了快要搭上郑云龙肩膀的手。


  


  


  

  


  


  郑云龙和刘师傅丽东一一告别,打车回家,并毫不意外地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冷风里瑟瑟的阿云嘎——他在舞台上看见阿云嘎稳坐观众席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叹了口气:“进来说。”


  刘令飞都能看出来的刻意回避,当事人只会更清楚,这是上门谈判。推门时他想,达摩克利斯剑终于落下了。他又想把阿云嘎干脆利落关在门外,转身奔逃,但阿云嘎一注视他,他就只能顺从。


  “郑Angel今天真炸,”阿云嘎捧着热水朝他短暂地笑了笑,郑云龙看见这个笑容只想尖叫。从前他怕阿云嘎不笑,这男人表情沉下来的时候是实质性的锋利端严,眉头一拧,狠劲呼之欲出。然而现在阿云嘎笑起来他更怕,这是他躲不开逃不过的英雄冢和温柔乡。


  他躺进沙发里一闭眼,决定率先摊牌。


  郑云龙说:“嘎子,你别这样——”他很倦怠地拿手臂遮住眼睛,“你放心,我是喜欢男人,这不耽搁咱们做兄弟。


  “你不是想和我做兄弟吗,我知道。”


  

  

  短暂的静默后,阿云嘎说:“你怎么知道。”


  你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喝酒,为什么飞到日本买三千一瓶的山崎?我行程满,为什么拍戏间歇赶来看你一场变身怪医?我就真的那么需要和你吃一顿饭吗?我就真的离不开你?


  你当然知道。


  “是的,”他自我确认,“我就是离不开你。”


  郑云龙手从脸上垂下来,整个人傻在原地。阿云嘎看着他的表情苦笑一下。


  我就是离不开你。阿云嘎重复一遍。他说或许是我这阵子表现得太明显,你不想跟你的直男朋友搞到一块,有意冷我,没事,可以。你要跟我继续当老同学好哥们,坦坦荡荡,可以。但有些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索性说出来,给我也给你个明白。


  “郑云龙,我喜欢你。”


  


  



  


  


  郑云龙张了张嘴。


  他有很多话想说,譬如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十年,譬如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为什么没看出来,譬如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譬如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但他最终眨了眨眼,眼泪就滚下来了,他说:


  “我操。”


  隔着泪水他看到对面的人定格成了一张尴尬又惊愕的照片,他又骂了一声,把阿云嘎拉进一个凶猛的吻里。嘴唇贴着嘴唇,血和泪水的味道在牙齿与舌头间漫开了,他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拿舌尖一点点去舔阿云嘎嘴唇上他莽撞磕破的小伤口,随即被后者更凶地攫取回去。


  阿云嘎要用这吻把他整个吞掉,撕碎,杀死,融化在怀里,吻他像嚼花枝,郑云龙不知道他怎么从这种几乎将他溺毙的热烈里尝出了一星半点试探和小心翼翼。他昏昏沉沉睁了眼,正对上阿云嘎一双暗沉眼眸。


  郑云龙退开一段,看了他几秒,笑了。


  “傻子,”他说,“接吻记得闭眼。”


  


  


  


  


  


  *:音乐剧在首演之前会有几场彩排,全是内部票


评论(16)
热度(81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